2015年4月10日

324中央研究院・演講稿 : 關於「日本思想史的成立」 第二節

2  何謂「日本思想史」?

  我的日本思想史的起點,是從批判性地解讀國學家宣長的〈日本〉創造工作開始。我的宣長研究明示出宣長《古事記傳》──宣長對《古事記》的註釋之作──其實是創造所謂〈日本〉這樣一種東西的作業,因此,我的日本思想史起點就從拆解宣長的國學開始。對我而言,「日本思想史」有兩層涵義:一方面我拆解了既往的日本思想史,另一方面也和日本思想史有所關聯。
  我在1980年代末期,曾經在大阪大學日本學講座的課堂上突如其來地宣布「我不作日本思想史了」。我是對日本思想史在現實學問上的事態感到相當厭煩了。就如同宣長《古事記》的註釋創造出〈日本〉,日本思想史也發現〈日本〉並持續記述所謂的〈日本思想〉,但這不過是〈日本〉自我同一性的記述,亦不過是「日本就是日本」這種同義反覆的記述而已。做為〈理念史的〉日本思想史陷進這種自我同一性的同義反覆記述,而另一方面,做為〈歷史的〉日本思想史不是對肯定〈近代〉的思想形成過程做正面表述,不然就是對否定〈近代〉的思想系譜進行批判式記述,完全看不到近代主義以外的方法觀點。
  和〈日本〉自我認同息息相關的日本思想史或〈近代主義〉式的日本思想史開始產生意義,是在日本戰後的1960年、〈近代〉的重建成為國家目標的時期。1960年正是〈安保闘爭〉展開的那一年,這場鬪爭針對日本的安全保障體制分成了兩派意見。從1960年這條分隔線以後,日本明確地選擇朝全球市場上的經濟大國之路邁進。日本思想史家全然不察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稱為〈後期近代〉的現代世界。日本思想史到了必需要轉變的時候了。(待續)


譯者: 黄毓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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